怀思

天美租号

这事儿还得从清理老家储物间说起

上个月回老家帮着收拾屋子,在屋后头堆杂物的角落翻出来个破瓦盆。掂量着挺沉,一看里头结着块干透了的黄泥巴疙瘩,硬得跟石头似的。本来想直接扔了,手指头抠了两下,突然记起这是我爷早年存下的陶泥。

脑子一热就决定玩泥巴

怀思

蹲那儿盯着瓦盆愣了半天神,鬼使神差地从杂物堆里扒拉出个旧塑料桶。拎到院外水龙头底下,接了小半桶水,拿根棍儿死命搅那泥疙瘩。水浑得看不清底,泥块泡了俩钟头还只是软了层皮。没辙,撸起袖子下手抠,指甲缝里塞满了泥,手都泡皱了才把那坨硬芯子勉强揉开。折腾到天擦黑,勉强弄出一团稀糊糊的泥浆,拿破纱布垫着滤水,滤得我腰酸背疼。

捏出个四不像

滤好的泥放阴凉地儿醒了两天。第三天下午,拽下一团开始瞎捏。起先想整个杯子的样子,手指头一摁就塌半边。换个法子搓泥条往上盘,盘到一半歪得像喝醉的塔。心里毛了,干脆瞎揉,想起啥捏捏着捏着手底下出来个矮墩墩的碗,边缘坑坑洼洼,厚的地方能藏个鹌鹑蛋。最要命的是泥里的小砂砾没淘干净,稍微用点劲儿就剌手。

  • 没轱辘,纯手捏,坐得屁股发麻
  • 碗底厚薄不匀,放桌上能晃悠
  • 怀思

  • 砂子剌得指头疼,还不敢使劲磨

晾干这事急不得

把丑碗用湿布裹严实了塞床底下。隔两天掀开布摸摸,感觉表皮干了点才敢拿出来。放窗台边阴干,光怕它裂,每天早起头件事就是戳戳碗壁。等彻底干透花了十来天,这期间在院里用废砖头搭了个简易土窑,捡了堆干树枝备着。

烧窑烧得灰头土脸

点火那天下着小雨。泥碗放土窑里,柴火烧起来烟大得要命,熏得睁不开眼。火不敢太猛,怕炸了,拿根长棍子时不时拨拉下柴火。烧了将近仨钟头,火慢慢熄了,蹲窑口等到天黑透了才敢伸手去掏。碗还是烫的,灰不溜秋像个土坷垃。

怀思

端盆水把碗泡进去刷洗,黑灰掉了才看见颜色——不是想象中的陶红,是那种闷闷的土黄色。最神奇的是碗壁上显出几道细小的裂纹,顺着砂砾的位置蜿蜒开。手指头摸着裂纹走,粗糙的砂砾感还在,倒成了碗的筋骨似的

倒半瓢井水进去,水纹在裂缝边上晃晃。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暑假,我爷坐门槛上捏泥哨子,我跟小胖蹲在泥堆里学,捏出来的东西比这个还丑。他咧嘴笑:“再丑也是你手里出来的东西,能盛雨水就行。”

端着这丑碗喝干了水,喉咙里有点涩,不知是井水的味儿,还是想起来再也找不见那个捏泥哨的老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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