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一早六点就爬起来收拾行李,帐篷睡袋卷起来塞进登山包,水壶灌满一口凉白开。看着镜子里的黑眼圈,自己都笑出声——这把年纪还学小年轻搞什么千里骑行,图啥?
蹬上单车那刻就想放弃
车座硌得屁股生疼,才骑二十公里就后悔了。手机地图导错路,把我引到荒山野岭,石子路颠得手腕发麻。导航说"直行三公里",结果骑半小时还在原地打转。气得我把支架掰断,手机直接塞裤兜。
- 迷路:跟着羊肠小道钻玉米地,裤腿沾满鬼针草
- 缺水:正午太阳烤得头盔发烫,舔嘴唇都是咸味
- 绝望:爆胎时发现没带补胎片,抡起拳头砸车把
最崩溃是第三天过无人区。沙尘暴刮得睁不开眼,蹲在路基下啃压缩饼干。突然听见叮当声,羊倌赶着三百多头羊路过,羊蹄扬起漫天黄沙扑头盖脸砸过来。他看我像看傻子:"去县城?反!"
后半夜爬坡时开了窍
蹬到第八天夜里两点,盘山公路看不见头。汗顺着下巴滴在车架上,膝盖咯吱响得像生锈铰链。半山腰停下车撒尿,抬头看见银河横贯头顶,四野静得听见自己耳鸣。突然就想起离职那天,老板说"三十岁还瞎折腾是作死"。当时攥着辞职信手心冒汗,现在却对着夜空笑出声。
天亮爬到垭口才懂:蹬车的人一直在转动踏板,成长的却是轮子碾过的路。陡坡逼你喘着气低头前进,下坡时松刹车学会信任速度,连爆胎都是逼你亲手扒开车胎,摸着内胎破洞琢磨怎么打补丁。
三十斤泥巴扛回家
三百公里冒雨冲刺,冲锋衣淋成湿抹布。到家门口钥匙都插不稳,媳妇开门惊得后退两步——晒脱皮的脸结着泥痂,背包渗着草木灰,车架上糊着八省份的泥土。但行李箱里藏着一吨故事:牧羊人送的驼毛袜垫,道班工人给的半块馕饼,还有山崖边捡的鹰羽。
这场五千公里犯傻之旅的真相?表面上是你用车轮丈量大地,实际是世界把你的舒适区拆碎了碾平了,再捏出个新的你。现在我给车胎打气的每声嗤响,都是那年狂风灌进耳朵的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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