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个月进山采风那事儿,本来只想录点鸟叫虫鸣,结果整出个意外收获。
一、进村踩点
大清早背着二十斤设备进村,石板路硌得脚底板生疼。村口老槐树下蹲着三五个抽烟老汉,眼珠子黏在我录音杆上打转。管器材的小王直嘀咕:"哥,人家该不会当咱是地质队来探矿的?"
往山腰老屋走的半道,草丛里突然窜出几个光脚小孩。最壮的铁蛋一把拽住我背包带子:"叔,这黑棍子能打鸟不?"
二、声音把戏
支开三脚架刚接好拾音器,屋檐瓦片突然哗响。抬头看见铁蛋趴在房梁上学猫头鹰叫,毛竹筒对着麦克风呜哩哇地吹。小王急得跳脚,我倒是发现个新鲜事——毛竹筒在青石墙上蹭两下,能发出类似编钟的"叮咚"声。
当即掏出瑞士军刀锯竹筒,五个孩子见状呼全围上来。铁蛋他爷拎着烧火棍追到半山腰时,我们已经在溪边搞了个简易声场:
- 粗竹筒斜插泥地当低音鼓
- 鹅卵石吊在细藤上撞竹板
- 铁蛋的破铁皮饭盒扣过来敲镲
最绝的是二妞发现,沾了溪水的芦苇杆划拉老竹根,能飘出像极了她奶奶哼的山歌调。
三、歪打正着
正录得起劲,村支书黑着脸来了。原来老屋后墙挂着个锈成铁疙瘩的旧喇叭,全村就靠这玩意喊通知。支书拍着掉漆的木匣子叹气:"上个月县里送的新喇叭,电工鼓捣三天愣是接不上线。"
小王突然拍大腿:"哥!咱包里不是有蓝牙功放模块吗?"白耗了两周研究声波共振的我,用二十块钱的电子元件解决了问题——把旧喇叭线焊在充电宝大小的蓝牙接收器上,手机连蓝牙就能广播。
四、山村真响了
临走前夜全村摆席,我们教会计用手机连喇叭。开席时支书对着他存了二十年的翻盖机喊话:"开饭咯!"滋的电流声里混着狗叫鹅鸣,二妞爷爷灌着苞谷酒吼:"比县里送的那破锣嗓子强多!"
背设备下山那天天蒙蒙亮,隐约听见村口喇叭在放《好日子》,唱到"今天是个好日子"时突然卡顿,接着传来铁蛋中气十足的喊声:"二妞!你妈喊你回去喂猪!"
小王笑得差点滚下山坡:"得,这下真成山村响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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